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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人體其道而不為也,賢人知其禍而不欺也,達人斷其命而不求也,信人保其信而靜守也,仁者守其仁而廉謹也,士人謹其士而謙敬也,凡人昧其理而苟非為也,愚人執其愚而不憚也,小人反其道而終日為也。
福者,造善之積也;禍者,造不善之積也。鬼神蓋不能為人之禍,亦不能致人之福,但人積不善之多而煞其命也。
富貴者以輊勢(強勢)取為非份也,貧賤者以佞盜取為非份也。神而記之,人不知也。
夫神記者,明有陰籍之因。又,按《黃庭內景》云:“夫人有萬餘神,主身三尸、九蟲、善惡,童子錄之,奏上。”況有陰冥之籍也?愚癡之人神不足,神有餘者,聖人也。亦不可一二咎而奪其人命也。
亦有爵被人輊謗,及暴見貶黜(以至橫遭貶職或罷官),削其名籍,遭其橫病者,多理輔(從政)不法所致也。理輔不正而不死者,其壽餘祿未盡也;正理輔而死者,算盡也。
貧者多壽,富者多促(短命):貧者多壽,以貧窮自困而常不足,不可罰壽;富者多促,而奢侈有餘,所以折其命也。乃天損有餘而補不足。
亦有貧賤饑凍曝露其屍不葬者,心不吉(善)之人也。德不足,是以貧焉;心不吉,是以死焉。天雖然不煞,自取其斃也,不合(不該)居人間,承天地之覆載,戴日月之照臨,此非人(人力)者也。
故有官爵之非份、車馬之非份、妻妾之非份(已上謂不仁之非份也);有屋宇之非份、粟帛(衣食)之非份、貨易(貿易經商)之非份(已上謂不儉之非份也),則神而記之,三年、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不過此;過此,神而追之,則死矣。
官爵之非份者,崎嶇而居之,賄賂而得之,德薄而執其位,躁求而竊其祿,求其躁取而必強,強而取之,非份也,即有災焉、病焉、死焉。神而記之,人不知也。
車馬之非份,市馬吝其價而焉欲其良?水草(飼養)而不時,鞭勒而過度,奔走而不節,不知驅馳之疲,不知遠近之乏,不護險阻之路。畜不能言,天哀力竭,此非份也。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妻妾之非份者,所愛既多,費用必廣,淫欲之道必在驕奢。金翠之有餘,蘭膏之有棄,惡賤其紋練,餍饫(讀厭玉,飽食)其珍饈。人為之難,爾為之易;人為之苦,爾為之樂,此非份也。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童僕之非份者,以良為賤,以是為非,苦不憫之,樂不容之,寒署不念其勤勞,老病不矜其困憊,鞭撻不問其屈伏,凌辱不問其親疏,此非份也。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屋宇之非份者,人不多,構其廣廈;價不厚,而罰其工人。以不義之財,葺(修建)其無端之舍,功必至,飾必明,斤斧血力,木石勞神,不知環堵(小屋)之貧,蓬戶(茅屋)之陋,此非份也。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粟帛之非份者,其植也廣,其獲也勞,其農也負(農戶虧欠),其利也倍。蓄乎巨廪(儲藏於大糧倉),動餘歲年,盜賊之羁縻(觊觎),雀鼠之巢穴。及乎囷(讀群,圓形的糧倉)農負債,利陷深冤,此非份也。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衣食之非份者,紋彩(錦緞)有餘,餘而更制,箱箧之無限,貧寒之不施,不念倮(裸)露之凌,布素之不足,以致蠹魚(蛀蟲)鼠口,香黤(讀眼,黑色的樟木箱)腐爛,此非份也。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飲食之非份者,一食而其水陸,一飲而取其弦歌。其食也寡,其費也多。世之糠粝(粗糧)不充,此以膻膩有棄,縱其僕妾,委擲埿(讀半,污泥)塗(道路)。此非份也,神已記之,人不知也。
貨易之利厚,不為非份;利外剋人(剋扣對方錢財),此為非份。接得非常之利者,不祥也,小人不可以輕而受之。其所鬻(賣出)者賤,所價者貴。彼之愚,而我之賊,賊而得之者,禍也;倖(僥倖)而得之者,災也;分(份內)而得之者,吉也;屈而得之者,福也。
夫人之死,非因依也,非疴瘵(讀科寨,疾病)也,蓋以積不仁之多,造不善之廣,神而追之則矣。
人若能補其過,悔其咎,佈仁惠之恩,垂憫恤之念,德達幽冥,可以存矣,尚不能逃其往負之災。不然者,其禍日多,其壽日促,金之得盈,福之已竭。且無義之富,血屬共之,上之困焉,下之喪焉,如此者於我如浮雲,不足以為富也。
人若奉陰德而不欺者,聖人知之,賢人護之,天乃愛之,人以悅之,鬼神敬之。居其富而不失其富,居其貴而不失其貴,禍不及也,壽不折矣,攻劫(攻擊搶劫)之患去矣,水火之災除矣,必可保生全天壽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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