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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庸”之概念,自孔子明確提出來後,後人就不斷地加以解釋和“翻譯”,孔子之孫~子思,更是把孔子對中庸的言論全部搜集到一起,編為《中庸》一書,對中庸加以解說。由此就有了對中庸的眾多不同解釋:有把中庸解釋為折衷調和的;有把中庸解釋為心性修養的;有把中庸解釋為是忠恕之道的‧‧‧五花八門,真是不少。但都很難達孔子之本義。
 
究其源,“中庸”出自孔子,子曰:“中庸之為德也,其至矣乎!”其中的“庸”字,查字典,為平常也;即不極端、不偏激,平常平凡者也。孔子是說:“中庸這樣的道德,是最適宜於我們社會的了。”中庸者,中正而平常者;中庸之德,中正而平常之德;從常理,中庸之德是最正常、最平和的社會心態所形成的一種德行,與那種偏激的極端心態正好相反。而極端心態所形成的道德就是一種仇視、固執、偏激和走極端的德行,而這種走極端的德行對社會是有害的。
 
“中庸之為德”是孔子從道德的角度來講解中庸的,另外,孔子還從政治(即政體)的角度對中庸做了說明,孔子說:“舜其大知也與!舜好問好察邇言,隱惡而揚善,執其兩端,用其中於民,其斯以為舜乎!”孔子說的“執其兩端,用其中於民”就是說舜帝審其為政方法,是抓住眾人意見中,所有“過”與“不及”的兩個極端,擇取其符合中道的施之於民。
 
也就是要人們不能只認識,或把握其中任何的一端,那都是片面的,應該視其兩端之利弊從中找出優化的選擇。孔子強調說:這種“執其兩端,用其中於民”就是舜之所以為舜的原因。
 
其實,這個“用其中”,已經恰如其分的說明,“中庸”實質上為我們指出的是一個“度”的把握。也就是,處世、待人、接物應把握到最恰當的那個“度”,既不可“過”,又不能“不及”,是“恰到好處”為“最好”。譬如,吃飯,吃一碗不足,吃三碗撐,而吃兩碗正好;喝水,剛開的太燙,放久的太涼,剛剛放一會兒的正好;目的是想擊球入洞,力大過之,力小不及,只有著力適中才有可能使球入洞‧‧‧這種種,就是在把握中庸。
 
中者天下之正道,庸者天下之定理。這是一個涵蓋著萬事萬物的處世方法。“溫而厲,威而不猛,恭而安。”(溫和而又嚴厲,威嚴而不凶猛,莊重而又安祥。)~這是待人的“中庸”。
 
“子釣而不網,弋不射宿。”(孔子用魚竿釣魚而不用大網獲取,有不貪求、不多殺生的意思。用帶繩子的箭射鳥時,不射殺正在鳥巢中的鳥,有憐惜生命的含義。)~這是待物的“中庸”。
 
“師也過,商不及。過猶不及。”(子貢問孔子:“顓孫師和卜商兩個人誰更好一些?”孔子說:“顓孫師常常作得過頭,卜商常常達不到要求。”子貢說:“如此說來,是不是顓孫師要好一些呢?”孔子說:“過頭和達不到同樣不好。”)~這是看人的“中庸”。
 
“樂而不淫,哀而不傷。”(孔子評價《關雎》這首詩,快樂卻不是沒有節制,悲哀卻不至於過於悲傷。)~這是審美的“中庸”。
 
三字經有言:“作中庸,子思筆;中不偏,庸不易。”是說中庸這一本書,是子思寫的,裏面說的都是不偏不倚,永不改變的天下至理。實在說,做事不太過或不及,即依中道而行,是很不容易做到的。世上芸芸眾生由於智慧不足,煩惱又多,做事多憑個人喜好,感情用事,以致每個人的標準不同,因此皆不得中道,如果能近於中道也就不錯了。
 
《中庸》開宗明義第一章就說:“天命之謂性,率性之謂道,修道之謂教。道也者,不可須臾離也,可離,非道也”。“天命之謂性”,是說人性是由天賦予的。“率性之謂道”,是說循著這種天性而行就合於道,認為人性是善的。教育的作用就在於治道,所以說“修道之謂教”。
 
實行“中庸之道”既是率性問題,也是修道的問題。這意思是說:上天所給與人的秉賦叫做性,依循著本性去做事就是道,要修得這個道,必須靠教化的力量。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依著本性去做事,大都已經摻雜私心了,因此必須教導大家袪除毛病的方法。
 
“道”是不可以有短暫時間(須臾)與我們分開的,可以分開的就不是道。因此真正修道的人,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忘“道”,把道當成命根子一樣來守著,因而有所成就,這也是他們能成聖成賢的原因。就古人的話,能不能實行中庸,能不能尊道而行,也正是君子和小人的不同之處。
 
《中庸》中有言:“君子中庸,小人反中庸;君子之中庸也,君子而時中;小人之中庸也,小人而無忌憚也”。在這裏孔子說明了為什麼君子能夠達到中庸的要求,為什麼小人不能夠的原因。按照上述從修道和尊道的角度,(道,即反映宇宙和世界本質的大道理,也就是事物和問題的本質。)我們可以這樣詮釋這段話所給予我們的道理:中庸就是根據事物和問題的本質特徵,並且根據本質特徵的發展規律,在規律裏尋找出最合理、最恰當、最理想的點,來解決問題和事件。達到對問題的圓滿解決和合理解決。這就是中庸。
 
如今可以這樣理解孔子這句話的涵義:“君子是實行中庸的,小人是反中庸的。君子之所以能夠實行中庸,是因為君子時刻根據物體和問題的本質特徵,的發展規律去處理問題,能夠根據規律的特點,尋找出合理、恰當的方法,能夠正確的解決問題和圓滿的處理問題。小人也想實行中庸,可是小人不知道問題和事物的發展規律,更不知道解決問題的關鍵點在什麼地方。故小人處理問題隨心所欲,無所顧及,所以小人是不可能圓滿的解決問題,和恰當的處理問題而達到中庸要求的。”
 
那麼,用“中庸”的方法待人處事,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?“喜怒哀樂之未發,謂之中;發而皆中節,謂之和;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;和也者,天下之達道也。致中和,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。”(喜怒哀樂沒發生時,叫做“中”;發生後都符合節度,叫做“和”。這“中”啊,是天下最大的根本啊;這“和”啊,是天下共行通達的大道啊。達到“中和”,天地各安其位,萬物得以繁育生長。)這是《中庸》裏面極為重要的一句話。
 
“未發”道出了關鍵所在,表明了不是在錯誤的觀念,和思想到來之後再進行修正,而是在思緒紛擾之前便能自覺。而一旦心念突發之前自覺了,那麼隨後的思緒就自然合乎道理。這其中的道理說起來不難,理解也不難,只是做起來難。我們大多習慣於“跟著感覺走”,只是跟自己的思維打交道,心念突起的那一時刻不是很容易能抓住的。
 
可知“中”本身並非喜怒哀樂,而是指對喜怒哀樂的持中狀態,就是說對喜怒哀樂要有適中的度,過度的喜和樂,其實並不是喜,也不是樂。對此,朱熹有一個註釋:“喜怒哀樂,情也;其未發,則性也。無所偏倚,故謂之中。”平時能持中,一旦表現出來,又都能“中節”(這個“中”讀四聲,是“中的”的中,“命中”的中,是說落在節度裏,符合節度的意思),這就叫和。
 
因為效果的“和”決定於方法的“中”,所以程頤解釋中庸一詞說:“不偏之謂中,不易之謂庸。”不易即不可變,不是別的不可改變,而是“中”的原則不可變。今天沒有人罵你,所以不怒;今天也沒有“天上掉餡餅”,所以你也不必喜;今天沒有傷心的事,所以可以不悲哀;今天也沒有引你發笑得事,平平淡淡,沒什麼可樂。這就是喜怒哀樂沒有發動的時候,這種境況就叫“中”。
 
喜、怒、哀、樂是什麼?情緒!人有七情:喜、怒、哀、懼、愛、物、欲。《大學》裏這樣描述:“身有所忿,則不得其正,有所恐懼,則不得其正,有所好樂,則不得其正,有所憂患,則不得其正。心不在焉,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,食而不知其味。”這就是“情緒”。
 
人性的第一層是本性,這包括了其中具有的“動物屬性”(人是高級動物)和與動物區別的文明性。人是從愚昧逐漸走向文明的,還在向更文明的未來發展。也就是說,人是在不斷地去除動物性,不斷地發展文明性。這就是人性的第二層~情。而對情緒的控制,也就是“情商”的表現程度,則是人性的第三層次。
 
文明的核心表現就是“和”。要真正的達到“和”,把“和”作到家就是用中,《中庸》 就是從這兒來的。我們的情緒藏在心理,沒有表露出來的時候,就是喜怒哀樂之未發。如果要是發出來的時候都能命中節度(皆中節),也就是說恰到好處(情緒控制得好),該喜的時候喜,該怒的時候怒,該樂的時候樂,該哀的時候哀,這就是“和”。
 
真是能夠達到和的狀態的時候那就是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,各歸其本,各成其直。天、地、自然、人生就都順了。天在天位,地在地位,人在人位,天地人三才各歸其位,萬物發育皆和諧。這就達到了《中庸》裏歸結的“致中和”。
 
致中和,實為致中於和。把喜怒哀樂這種人的情感能夠控制得很好,等到發出來的時候都能達到一個和的境界,致中於和。那就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了。儒家經典《詩經》的關雎“發乎情,止乎禮”是致中於和。蘇軾水調歌頭“月有陰晴圓缺,人有悲歡離合。此事古難全,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。”也是致中於和。這就是情感的控制。
 
實質上“中庸”所強調的就是,讓中庸之道作為我們生活中的一個原則,達到一個中和的境界,這就是中庸之正解了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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